当湖南女孩谭昕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在水面上,而船已经完全沉没了。周围还有很多漂在海面上的游客,但她没有找到自己的同伴。过了一会儿,她就听到一个声音在问,你们还好吗,你们怎么样了?她不会游泳, 非常害怕,只能死死抓着一件救生衣,也不敢翻过身来,就一直这样躺着……
谭昕妍怎么也没有想到,好不容易盼来的普吉旅行,居然会如此凶险,乘坐“凤凰号”出海体验海钓、潜水的“完美旅程”险些让自己丧命……
游船遭遇风暴沉入大海
2018年7月5日17时45分左右,“凤凰”号在普吉岛附近海域突遇特大暴风雨,船只发生倾覆并沉没。“凤凰”号上载有101人,其中游客89人,87人为中国籍。截至7月11日18时,“凤凰”号上的中国游客遇难人数定格在47人。
“凤凰号”宽8米,长38米,最大载客量为200人。其内部分为4层,底仓是厨房和休息室,首层为餐厅和潜水装备区,二层为船长室、露天、室内休息室和儿童戏水区;三层则为阳光甲板,配备按摩浴缸,同时设有滑梯,游客可以体验直冲入海。
从当地一家旅行社的《凤凰号大小皇帝岛豪华游艇的行程表》上可以看到,“凤凰”号的行程从上午开始,游览地为小皇帝岛和大皇帝岛,项目包括海上拖钓、浮潜、深潜,还可以玩透明皮划艇、水上滑梯、冲浪桨板、儿童戏水区和SPA浴缸。
“凤凰号”船长Somjing Boontham在事发后接受媒体采访时回忆称,游船5日上午9时从查龙码头出发,前往皇帝岛及其附近岛屿,下午16时30分从皇帝岛返航。据泰国媒体报道,在“凤凰”号返航途中,风暴“Freak”袭击了安达曼海岸,伴有强风和海浪,普吉岛的许多地区当晚出现停电状况。在当地一个建筑施工队工作的许先生回忆,当天傍晚风突然很大,家里的木门都被吹坏了。
“事发当时,船体受到了高达四、五米海浪的袭击,船的前部受到袭击,海水随后涌入船中,水泵来不及把水抽干,船就已经开始下沉。当时,我立刻喊船上的所有乘客,检查自己的救生衣是否穿戴好。两艘救生艇被放下,附近的几艘渔船也赶来帮助救援工作。”船长Somjing Boontham表示,船沉得非常快,当时船上的工作人员努力让乘客们保持冷静,不要慌乱。
根据幸存者黄先生的描述,当时的情况十分混乱,船上人员和游客在面对有楼般高的浪时,都非常害怕。“船只倾斜得非常严重,进水之后船就倒立起来,水一灌进去,人就冲到里面去,然后船就一直沉下去。我们在外面的人有些爬到了船的上面,有些跳了出去。”
综合各方的信息可以了解到,游船在返航途中突然遇到暴雨、强风和大浪,“凤凰号”在风浪中大幅度摇摆,海上掀起5-6米的巨浪,游船在风浪的冲击下舷窗破裂,大量的海水灌入船舱,最后导致游船沉没。
“我们要把遇难同胞带回家”
事故发生后,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作出重要指示,外交部和中国驻泰国使领馆要加大工作力度,要求泰国政府及有关部门全力搜救失踪人员,积极救治受伤人员。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也作出批示,要求全力搜救我失踪游客、救治伤员,做好善后工作。
中国驻泰国使领馆第一时间启动应急机制。6日中午,中国驻泰国大使馆参赞兼总领事李春林率使馆工作组飞抵普吉,与事发后连夜赶赴现场的驻宋卡总领事馆工作组共同会见了泰方相关人员,敦促泰有关部门全力搜救。由中国外交部牵头的多部委联合工作组也将于6日晚抵达。李春林在会见中请泰方务必动员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争分夺秒搜救中国公民,全力医治受伤人员,妥善照料已获救的中国游客,尽快查明事故原因,及时向中方通报搜救进展。
7日,来自中国的中国交通部和浙江的公羊救援队共17名队员抵达泰国普吉,同泰方一起展开搜救。救援队刚下飞机,就马不停蹄地登上了泰国海军救援船赶赴事发海域。很多队员都是临危受命,连夜启程赶赴普吉。
到达事发海域后,搜救船停在了沉船正上方。中方工作人员立刻进入工作状态,同泰方潜水员进行沟通,一同对沉船构造进行分析,推测沉船内部失联人员可能存在的区域,制定下水搜救的具体方案。
“凤凰号”是一艘两层结构的游船,底层结构比较封闭,救援队员认为可能有部分的失联人员被困在了里面。但由于沉船侧翻的姿态以及水下的复杂状况,之前没有潜水员进入到底层的船舱内进行搜寻。
准备工作完毕,泰国救援队派出的第一支潜水队潜入水下,但这支潜水队没能成功进入船体内部。泰方接着派出第二支潜水队,在前面已经探好路的前提下,成功进入了沉船底层船舱。底层船舱的内部画面通过水下拍摄设备实时传输到了救援船上,搜救人员也是第一次看到了底层船舱内部的画面。
首次对沉船底层的搜寻没有发现任何失联者的踪影,但在沉船的船头部分,泰国潜水队发现了一名遇难者的遗体。随后,中泰双方联合制定了遗体的打捞计划,两名中国潜水员随即下水进行打捞,但打捞过程中遇到了较大困难,潜水员在水下作业的时间已超过了规定的安全时间,打捞计划被迫暂停。
中国潜水员上岸后已是傍晚时分,当天下水搜救行动不得不结束,中国救援队队员们表示,还将制定其他方案,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也都要把自己的同胞带回家。
“很多人还处于失联状态,我们要尊重每一条生命。我们也知道有很多的家属都赶到了事发现场,所以说我们在这里不懈地努力,其实也是告诉他们,你们并不是孤立无援的。”中国浙江公羊救援队队长徐立军表示,救援队从各方面都在做最大的努力,尽力做好这次救援的工作。
15日晚,经过中泰联合深潜打捞队连续9天的打捞作业,被“凤凰”号沉船压困在船底的一具遇难者遗体被打捞出水。通过遗体外观特征及衣着比对,可认定为此次游船倾覆事故的最后一位遇难者,至此47名遇难者遗体已全部找到。当晚,中泰双方共同为倾覆事故最后一位遇难者举行了遗体迎接仪式。
逝者已矣 生者如斯
从泰国救援人员送来的遗物中,郑兰庆一件一件理出自己家人的衣物,在掏出一个已经开裂一半的乒乓球时,起初一直镇定的他瞬间泣不成声——那是他18个月大的外孙女生前最喜爱的“小玩具”。“只有我一个人在了。我想给他们穿好,把后事安排一下。”57岁的郑兰庆来自浙江,在这场突然降临的灾难中,他的妻子和女儿一家三口全部遇难……郑兰庆说,5日下午,一家人从最后一处景点上船回岸,登上“凤凰”号准备从皇帝岛返回普吉岛。途中,游轮突然开始严重颠簸。“当时颠簸太厉害了,”郑兰庆回忆说,起初他以为只是驾驶员的技术不行,后发现是天气骤变,船体受到了巨浪的强烈冲击。彼时,郑兰庆和妻子正待在与外部相通的游轮一层,但女儿、女婿和外孙女则待在了二楼的KTV房间里,是一处封闭空间。浪头突然打来时,他和妻子立即向船边走去,紧随丈夫身后的妻子在船体颠簸的过程中倒地受伤。巨浪狂袭之际,船体早已不支。情急之下,郑兰庆拉着妻子从船舱往外走,但腿部受伤的妻子让郑兰庆放开紧拉着她的手。“你不要拉我。”妻子喊道,这也成了妻子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原本以为妻子能应对,谁知,巨大的风浪再次卷起,船体瞬间“头尾整个掉了个头”,人随之迅速沉入海底。跳入海中的郑兰庆在海上漂了近半小时后,幸运地被搜救人员救起。但他的家人,却永远离开了他……
来自广东肇庆的五名高三毕业生,满怀兴奋地踏上了去泰国的毕业旅行。翻船以后,几个男孩再相聚时已是在普吉的医院里,只剩下了4个人,18岁的周宇燊失踪,生死未卜。想着尚未找到的同伴,林宏政失声痛哭;何彬泾大腿和手臂都裂开了,苦等了4个小时后,医生才给他缝了针,做了包扎;受伤的赵文杰精疲力尽,触目惊心的一幕就像是噩梦一般挥之不去。直至他们离开医院时,周宇燊依旧没有消息,生还希望渺茫……
对河南情侣张皓峰和孟影来说,这次出游是他们的婚前旅行。意外发生后,张皓峰看到救生船赶到,立即拉着孟影游向救生船,并将女友奋力推上船。当他准备上船时,看到一对落水的老夫妇在水中挣扎,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冲浪板让给了老夫妇,并用尽全力将他们推上救生船。此时,救生船已满员,张皓峰只能眼看着女友离开,女友在救生船上边哭边喊他的名字。借助一个浮球,张皓峰在海上漂浮了整整一夜,多少次大浪没过他全身,他一次又一次凭着意志,探出头来。由于一直泡在水里,他的身体逐渐有些浮肿,水母将他身体蜇伤,疼痛和疲惫让这个硬汉也有些撑不住了。但他知道,未婚妻孟影还在岸上等待着他。就这样,张皓峰强撑着精神,漂浮中他遇到另一位溺
水的男士。张皓峰把浮球交给对方,拖着他一起顺水游到附近的海岛。 7月6日凌晨,张皓峰及这名男子被渔民发现才获救。在岸边焦灼等待的孟影得知男友平安归来,一颗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游船悲剧谁之过?
8日中午,中国驻泰国大使吕健表示,泰国警方及有关部门已经对普吉游船翻沉事故正式立案调查,中方也将参与相关调查。
普吉府警察局局长提拉蓬表示,警方初步调查确定“凤凰”号船长为嫌疑人,对事故负主要责任。警方已经传唤嫌疑人进行进一步调查,同时还将扩大调查范围,寻找更多目击证人。据诺拉帕透露,目前已将全部气象资料及港务厅批准船只出海的信息交由警方调查处理。据悉,当地有关部门已经起诉“凤凰”号船长因疏忽造成他人死亡。
然而,据普吉泰中旅游协会会长郑伟介绍,此次事发船只上的中国游客基本都属于自由行,大都是在国内在线旅行平台上预订旅游产品,并经过泰中旅游协会协调,由普吉当地船务公司直接派车去酒店接游客上船,开始为期一天的出海旅行。
国内在线旅行平台目前的合作模式主要为:泰国当地旅行社提供开展“一日游”项目的资质文件、与船务公司的合作协议等,国内旅行公司选择供应方,并按照国内规定,签署相应的安全协定。对此,有旅行社表示,普吉官方的风浪预警,其作为中国内地机构,没办法第一时间获取到相关信息。那么,国内在线旅行平台是否也担责?遇难者家属,该向谁追责呢?
对此,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副教授包涵表示,“凤凰号”船长和船只所有者对遇难者承担侵权责任毋庸置疑。按照目前中国和泰国旅行公司的合作模式,在此次事件中按照合同法应该承担连带违约责任。连带违约责任意味着作为遇难者或者其家属可以向任何一家追偿或者同时追偿。受害人要么请求侵害人承担违约的民事责任,要么请求侵害人承担侵权的民事责任,二者只能择一,不得行使两个请求权。 按照法律的规定,该翻船事件,受害人或者其家属要么按照违约责任起诉旅行公司,要么按照侵权责任可同时起诉船方和旅行公司,并可请求精神损害赔偿。
另外,根据泰国国际私法的规定,只要涉外侵权行为发生地在泰国,不管当事人是否为同国籍或同住所地的外国人,一律适用泰国法。而我国涉外民事关系法律适用法第44条的规定:“侵权责任,适用侵权行为地法律。”所以,对于此次翻船事件,如果提起侵权诉讼,因侵权行为地在泰国,必须适用泰国的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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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定要保持冷静,听从游轮广播的统一指挥,迅速到达指定的集合地点。
2.尽可能多的穿上暖和的衣服,注意要护住头部、颈部、手和脚,一定不能脱掉鞋子。如没有保暖救生衣,要穿上普通的漂浮救生衣,及时打开上面的指示灯吸引救生船的注意。
3.如果有条件,服用预防晕船的药物,最好随身带上上救生圈。
4.迅速并且有秩序地进入救生艇或救生筏。尽可能不要直接跳入海里,突然跳入冷水极易呛水,并且会导致迅速死亡。当必须要直接跳人冷水时,应该将两肘紧贴身体,一手捂住鼻子和嘴,一手紧握另一手肘或者手腕。
5.一旦落入水中,应该镇定下来,在冷水中人体热传导速度比空气中快得多,要努力寻找大船、救生艇、救生筏、救生圈或者水面上其它漂浮物,让自己身上的部位尽可能少地接触到冷水。
6.浮在冷水中,尽量不要游动,除非是为了接近附近的小船、遇险的同伴、可依靠或可攀附的漂浮物。不必要的游动,会将身体和衣服之间的温水“排出”,因而增加体热消耗速度。另外,无意义的游动会将温暖的血液从人体内部加速输送到表层,导致体热迅速丧失,而体热丧失会很快使人死亡。
7.浮在冷水中时,要尽量将身体缩成一团,即两腿并拢、两肘紧贴身体、两臂交叉放在胸前,尽可能不动地浮着,可有效地减少身体表面和冷水的接触面积,延长存活时间。尽量使头部和颈部伸出水面,人体的能量有大约50%是从头部散失的,因此在冷水中保持头部浮出水面特别重要。如果附近有几个人,那么大家抱成一团,也特别有助于保持体热,如果有儿童,要把儿童放在中央,这样借助大人的体热可以延长孩子的存活时间。
8.要尽快登上救生艇、筏,或者其它的救生浮具和漂浮物。上了救生艇要设法用舱盖布、防水帆布、无人穿的衣服等来挡风,以避免出现风冷效应将人冻死。
9.逃生采取游泳自救还是等待救援取决于多方面的因素。大多数人在低温的冷水中连100米也游不到。而在水上观测的距离也是极不准确的。一般情况下,最好是留在沉船的附近,因为这样更容易被救援者发现。除非是在绝对没有被救出的可能、或者你对自己的游泳能力有绝对的把握的情况下,否则尽量不要采取游泳自救的办法。如果决定游泳自救,也一定要记住穿上漂浮救生衣或者使用能用的辅助漂浮物。
10.必须坚持要活下去和获救有望的积极思想状态,这样做会增加延长生存时间的可能性。有没有坚强的求生意志,有时会产生完全不同的救生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