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痛彻心扉的浩劫巴黎圣母院火灾后遭受重创

董晓白/编辑

初次接触巴黎圣母院，多是在著名小说家雨果的同名作品里，钟楼怪人卡西莫多和美丽少女艾丝美拉达的悲惨爱情让所有人铭记在心。巴黎圣母院不仅仅是一个国外的历史文物，更是全人类的珍贵文化遗产，抛开历史不说，它本身就是无与伦比的美术、绘画、建筑、雕塑等难以复制的历史瑰宝，只要去过的人都会被它的巍峨和美丽所折服。

谁能料到，4月15日18时50分，正搭起脚手架进行维修工程的巴黎圣母院遭遇大火，滚滚浓烟遮蔽了塞纳河畔的天空。火势蔓延速度很快，难以控制。一小时后，在围观人群的注视下，巴黎圣母院标志性的尖顶被烧断，坍塌倒下。

牵动全世界的大火

当地时间4月15日18时20分左右，据巴黎检察官雷米·海茨透露，巴黎圣母院的火警铃首次响起，但去查看火灾的工作人员没有发现任何火情。18时43分，另一声警报响起，有两名安全员才发现天花板上出现火情，当时火焰大约有2.74米高。紧接着，从社交媒体上目击者发布的图片和视频可以看出，巴黎圣母院大教堂屋顶上冒出火焰和烟雾，大火蔓延至大教堂的尖顶上。法国总统马克龙因此推迟了原定当天晚上20时发表的关于“大辩论”的总结讲话，第一时间赶往现场，他在推特上表示：“被火焰吞噬的圣母院，是整个国家的情感。”法国内政部门称，有近400名消防员前往现场进行灭火作业。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挽救巴黎圣母院。96米的塔楼，800多年历史无与伦比的建筑，就这样轰然崩塌。在整个过程中，塞纳河上有数百人在关注着圣母院火灾，他们大都沉默不语，有的被眼前的情景所震惊，呆立在原地；有的双眼饱含泪水，望着肆虐的大火无能为力；有的双手合十，默默为圣母院祈祷。“太糟糕了，它是巴黎的象征，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一名目击者说。另一位名目击者难掩悲伤：“在巴黎，这是一个具有纪念意义的象征，无论一个人有什么宗教信仰，都会对这样的事感到悲伤。”50岁的英国游客萨姆·奥格登事发时正在和家人一起来参观大教堂。“这真是太令人伤心了，这是我一生中站着观看的最悲伤的事情。”她回忆，教堂尖顶坍塌时，围观的人群发出了惊叹和“我的天！”之类的呼喊。 “刚开始火势看起来很小，但不到一个小时，顶棚就全部掉下来了。”奥格登补充道。

美国总统特朗普对这座历史悠久的大教堂出现的火灾感到遗憾，他在推文中表示：“巴黎圣母院的严重火灾真是太可怕了，也许可以进行空中洒水灭火。现在必须迅速采取行动!”德国总理默克尔的发言人Steffen Seibert在推特上说：“巴黎圣母院着火令人痛苦，它是法国和我们欧洲文化的象征。”

幸而，虽然巴黎圣母院屋顶被烧毁，一座尖塔倒塌，她的主体结构还是保住了，一部分可移动的历史文物和雕塑在维修前已经迁出，其他馆藏珍宝在此次火灾中大多得以幸免，重要文物“荆棘皇冠”和路易九世的一件长袍被成功救出。

高难度的教堂火灾救援

面对大火，当地出动了数十辆消防车以及至少18根高压空气软管来控制火势蔓延。由于巴黎圣母院是由数百年历史的木质屋顶横梁，石质外观构成的哥特式建筑，使得此次突发的大火扑救难度非常高。

专家表示，最大的问题来自于建筑内部木质天花板梁所形成的高耸框架。“一旦木梁开始燃烧，石墙外部会不断升温，这使得建筑物外的消防员更难到达着火源。”美国圣路易斯消防局的前消防队员格雷格法夫尔说，“巴黎圣母院高耸的哥特式建筑也为此次灭火带来了挑战。由于塔身较高的缘故，为火焰燃烧提供了更多的氧气，这也使得现场情况更加复杂。”纽约约翰杰伊刑事司法学院的消防科学副教授格伦科贝特说：“火焰在高空中不断燃烧，消防员无法迅速达到着火点。”而美国总统特朗普建议的“空中喷水救火”方式并不可取，成吨的水砸下来，威力好比一颗炮弹。不但会伤及群众，还会把建筑直接摧毁。

据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新闻电台报道，一名有着30年经验的的志愿消防员比尔·雷科普夫表示：教堂里突发的火灾，无论教堂的规模大小，通常都“非常难以扑灭”。雷科普夫透露，“当时屋顶上的火势很高，而且大教堂坐落在塞纳河中间的一个岛上，这可能使消防员难以将他们的灭火设备安置到位”。雷科普夫表示，如果有机会进入教堂并拯救一些无价艺术品，消防员肯定会这样做。但是大型雕像和巨大的宗教文物几乎很难被救出。消防员必须时刻注意石墙的结构的变化，因为这些石墙很可能因高温而倒塌。“为拯救巴黎圣母院里的文物，消防队员们已经尽全力了”。

火灾起因仍是个谜

随着法国当局展开对巴黎圣母院火灾起因的调查，知情人士透露，火灾当天第一声警报响起时出现人为失误，导致工作人员未能及时发现火情。警方调查人员于25日首次进入圣母院灾现场取证，经过专家初步评估，翻修工人的疏忽、电路短路都是调查的方向之一，目前有推测认为圣母院通电的钟铃可能发生短路。

据法国BFMTV报道，一名知情人士透露，15日18时20分响起的第一次警报并不是如此前猜测的误报，而是负责检查警报的工作人员走错了地方，没有找到引发警报的正确地点。巴黎检察官海茨已确认，当第一声警报响起时，工作人员根据电脑控制系统的提示进行检查，没有发现火情。直到23分钟后，第二声警报响起时才发现火情，但此时火势已经失控。目前尚不清楚是负责检查的工作人员理解错了电脑控制系统的信息，还是电脑控制系统指示出错。

除此之外，警方还在翻修施工所搭建的脚手架上发现了烟头。BFMTV报道称现场发现了七个烟头，按照规定，施工现场禁止吸烟。负责搭建脚手架的公司已经承认该公司员工“偶尔”会在施工现场外吸烟，并对此进行谴责。但该公司认为，“能让巴黎圣母院起火的不是一个烟头”。公司发言人还指出，火灾当天，该公司的工人并不在起火点。初步调查显示，倒塌的塔尖下方可能是最初的起火点。15日下午，最后一名翻修工人在17时50分离开现场并关闭了施工电梯电闸。警方表示，在调查起火原因时会考虑包括吸烟在内的各种可能。

除了人为疏忽，塔尖附近的电路布线也是调查的重点之一。塔尖附近有六个钟铃，其中有三个位于被称为“森林”的木质框架屋顶内。这些钟铃分别在2007年和2012年通电。法国文化部的钟铃专家辛格认为，钟铃的电路发生短路引发火灾是“有可能的”。但当年负责给钟铃通电的格里则表示，由于是在内部布线，工作人员采取了三重防护，防止钟铃短路。格里同时指出，就算短路，也只会出现在钟铃按钮被按下，钟铃准备敲响之时。在火灾发生当天，钟铃是在第一声警报响起5分钟后才敲响的；但塔尖内的钟铃在18时04分就敲响过。还有法国媒体报道称，在整个翻修工作中，圣母院的钟铃系统一直处于通电状态。

重建工作正在筹备中

4月16日，法国总统马克龙就巴黎圣母院塔楼起火事故发表电视讲话，郑重承诺将在5年内重建巴黎圣母院，并启动国际筹款活动。

巴黎圣母院文物基金会主任埃里克·费希尔向法新社解释了巴黎圣母院将如何进行重建工作，建筑工地给古建筑带来的风险，以及从这次火灾中吸取的教训。他说，巴黎圣母院大火所带来的损失是巨大的，重建圣母院需要几十年的时间。

对于修复巴黎圣母院的技术层面问题，埃里克·费希尔抱持着乐观态度，他对法新社表示，“我们很幸运地保留了许多文化遗产方面的企业以及传统的工匠团体，这里有法国最好的工人。”费希尔认为，修复圣母院的工作规模庞大，几乎整个建筑物的主体都必须进行修复。修复工作涵盖石材、木质屋架、金属和技术设施等等。他认为对于修复工作，至关重要的是保存下来的文物副本，这些副本能够让修复师的成品尽可能接近先前的状态。

与一个世纪前被火烧的圆明园相比，巴黎圣母院依然是幸运的。根据《国家地理》的报道，早在2015年，艺术历史学家安德鲁·塔隆就曾利用激光扫描，非常精确地记录下了这一哥特式大教堂的全貌。这一次精准的激光扫描耗时数年，扫描点囊括了大教堂内外的50多个地点，对圣母院内的每一个细节都进行了多次扫描、数据反传，最终收集了超过10亿个数据点。目前，尽管现实中的大教堂已经无法恢复，但被数字化的“巴黎圣母院”仍然精确地留存在人类世界。而通过这一数据留存，重建巴黎圣母院成为可能，后人也仍然可以一览它曾经的雄伟。

除了塔隆，还有不少机构也用数字的方式保留了巴黎圣母院及相关资料。有外媒建议称巴黎圣母院的重建工作可以与法国本土游戏公司育碧合作，理由是育碧的游戏《刺客信条大革命》中曾对巴黎圣母院进行了完整复原。据了解，育碧在制作《刺客信条大革命》时，用了超过两年时间对巴黎圣母院进行构造研究，并同历史学家一起对巴黎圣母院的外观进行了精确的数字复原，这些都可以作为修复巴黎圣母院的参考资料。

对于圣母院的重建工作，巴黎民众充满信心。毕竟，巴黎圣母院本身也是重建过的。在本次失火之前，人们看到的巴黎圣母院塔尖是19世纪重建的，已然不是雨果笔下所描写的巴黎圣母院。如今，卡西莫多的钟楼还在，终有一天，游客们可以再次登上巴黎圣母院的塔楼，谈起他那惊世骇俗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