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虹/文
春夏之交,上海市消防救援总队浦东支队联合浦东新区商务委、安监等部门对辖区公共娱乐场所、超高层建筑、旅馆以及书院、万祥、老港三镇的集贸市场开展消防安全大检查。检查组先后深入苏庭酒店、皇腾酒店、嘉和美容美发店、妙境北路451号、银东大厦等单位场所,重点查处了电器线路敷设混乱、疏散通道、安全出口、消防设施配备、用火用电、存储易燃易爆物品等消防安全隐患情况,并现场抽查了单位员工掌握灭火器操作方式和消防安全基础知识的情况。此次检查共查封了9家单位,清退了20个违法住宿的人,把因存在隐患而可能导致的火灾事故坚决遏制住。
噩梦的开始
消毒、清洁、迎宾、洗头、按摩……这是李玲一天的工作内容,她所工作的嘉和美容美发店位于浦东新区的金桥地区,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店里生意也一向不错。小李是一个才刚到上海一年的小姑娘,她的脸上已经挂满了疲惫,有种对未来的不安和对现状的焦虑。初来上海的那种新鲜感与打拼热情也似乎已被满脸的疲倦吞没。
“我刚来上海的时候是和别人群租的,因为手头不宽裕,只能选择这种方式,我们几个一起住的也都是同行同事,都是在美容美发店里做的,因为美容美发店的工作时间一般都要晚归,所以找同行一起住才不会影响对方的正常生活,大家一起住,又省钱又省事。”小李回忆道。然而好景不长,这几个美容美发店小姑娘,每晚都是10点、11点下班回家,然后一阵喧闹,直到把周围邻居都吵醒了,才罢了。有时候甚至是半夜,譬如周末就是凌晨两三点下班到家。据周围邻居称她们除了走路声音很响外,就是聊天声。要知道那个时间点都是人们睡觉的时候。小李作为其中的一员其实也很无奈,每次都好心和室友说她们这样做不好,会吵到别人,然后就会被室友们排挤,几次之后小李只好妥协与之同流合污。那时候是有邻居好声好气地她们说过几次的,后来无果,又半夜大声敲门呵斥,最后就是有邻居向消防部门举报,小李以及她的租友们就被赶了出来,所幸后来小李很快就找到了住处。然而,这之后才是噩梦的开始……
天上掉“陷阱”
小李被赶出来之后,心急如焚,没地方住这可怎么办,于是向嘉和美容美发店的老板周姐诉苦说自己在上海没有住的地方,干脆辞职回老家算了。周姐听了之后,也有了自己的小算盘。她问小李:“你可以接受群租的是吧,那姐这里有地方给你住,之前和你一起租房的小芳小莹现在也没地儿住吧,你要是相信姐,你们就来姐这里住的,你们就当作员工宿舍好了,我就收你们一人三百,你看怎么样?”小李一听,立马答应。对于那时候的她来说,只要有地方住就好。利索的收拾好自己寄放在美容美发店更衣室的行李,小李跟着周姐去了所谓的“员工宿舍”。
说它是员工宿舍还真没说错,周姐提供住宿的地方其实就在嘉和美发店上面的阁楼里。小李跟着周姐穿过只容一人通过的小走廊,踏上长年失修的木制楼梯,终于来到了顶层,这还没完儿,到了之后,周姐拉了一下走廊灯,灯光昏暗。小李只看见好几块破木板堆在那里,哪有什么员工宿舍的影子。“老板,员工宿舍呢?我怎么没看见呢?”小李四处寻找着“别找啦,员工宿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周姐一脸神秘地把破木板一块块挪开,瞧,一个原本被木板遮掩掉的的员工宿舍门就赫然出现在小李面前。只见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上挂着好几颗钉子,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点瘆人。而此时的小李哪还管的上那些一路上来的种种安全隐患和这区区让人有些不安的环境,她只想能在上海有个立足之地。
走进阁楼房间里面,里面已有几张上下通铺和些许生活痕迹,例如绕的满地都是的电线、吃完没扔的外卖、挂着的各种衣服等等。“这里还有我们美发店的其他员工住着,以后你们就住一起,同事之间感情更好,工作起来也更和谐,而且你们住在这里上班也方便,楼下就是我们院儿,也没人会来管你们,想干嘛干嘛。不过住在这里只有一个条件,就是每次出门后必须把木板掩上去。”小李想也不想就立马答应周姐还连忙叫上小芳小莹一起请了周姐吃了一顿饭感谢她,现在小李想起来觉得自己那时候真傻,以为自己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了,却没想这是一个陷阱。
安宁之下暗藏隐患
小李和几位同事的群租生活很欢乐,几个年轻小姑娘凑一起,叽叽喳喳聊个不停,好不热闹。同事关系变好了,工作也的确如周姐所说变得更加和谐。然而在这一片安宁之下,隐患暗流涌动。
小李回忆那天上班的时候,有消防部门的人来检查有关消防许可证申办的事情,老板周姐一脸讨好地接待着前来检查的工作人员。“我们看了一下你们这家美发店内部设有4张美容床,按照规定,美发店里设有美容床的都需要办理消防许可证,你们有办理吗?”“哎哟,我们这个店开了好久咧,当时开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多要求也就一直开到现在了,我也不知道要办证什么的呀。”周姐连忙解释。“给你们半个月整改补办证件,之后我们还会再来,如果还没有的话将当场查封。”随后,周姐带着消防工作人员巡视了一下店内其他地方,随行的其中一名消防员看到了通往小李她们宿舍的走廊便问道:“这里通什么地方?”周姐脸色一变说道:“就我们放杂物的地方,没什么东西的,是死路。”听了周姐的回答,消防员还是不放心地往里面走了走发现的确如周姐所说是条死路,但是旁边有些废旧的被单被褥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可是这条死路的确也让他无法继续调查,只好作罢。
待消防部门的人走后,趁着店里没什么客人,周姐叫了我和小芳小莹过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问我们为什么不把旧被子扔出去是想等人发现被赶出去么?我们都不敢出声,生怕丢了饭碗和住所,憋着一肚子火。
火患险燃惹人惊
当天晚上,小姑娘们回到寝室后,互相抱怨了一下周姐就又嬉笑地开始说着一天工作发生的趣事,突然下铺的小芳一句“我好像闻到一股焦味”吓得众人噤声。于是她们开始寻找味道的来源,发现地上散落着的某一个插线板已经开始冒烟,几个姑娘吓得想赶紧逃到楼下,说是逃,不如说是瞎跑,通往楼下的走廊与楼梯都是细细一条,门口还有木板碍事,加上灯光昏暗,好几个姑娘都被绊倒了。小李好不容易走到了楼下美容美发店将阁楼的总电闸给关掉了,然后将楼下美容美发店的电闸开开,几个姑娘也磕磕绊绊的从阁楼下到了院里,在美发店的大厅睡了一晚。
早上周姐一来,就被众人围住说阁楼昨天差点发生火灾太不安全了,周姐听了之后却质问她们“怎么那么不小心,烧了我的店怎么办”,丝毫不在乎员工的生命安全。小姑娘们向周姐说:“万一发生火灾外面那几块木板挡着,我们逃都逃不出去,我们想把木板撤掉。”周姐不以为然地说:“撤木板绝对不行,到时候被查出来,大家都没好日子过,不想住的去外面租房住,别住我这儿,又想便宜又想舒服,哪有那么好的事儿,赶紧该干嘛干嘛去!”众人一听,哑口无言,眼下哪里还有那么便宜又方便的房子给她们住。而小李想起了昨天白天消防部门来店里检查的事情。再回想起昨晚的种种和周姐嚣张的态度,小李做了一个决定。
根据事先排摸得到的线索加上后期有美发店员工小李的举报,浦东消防支队确定了在金桥有一家美容美发店有着经营场所合并群租、店内消防设施不规范、未持有消防许可证等行为。这个美容美发店的宿舍,就在这个阁楼上,但是阁楼门被钉子钉死了,还做了巧妙的木板伪装。之前来检查的那名消防员再次通过了幽暗的走廊然后去除钉子进入了阁楼,看到了不少寝具,在对嘉和美容美发店老板周姐进行质询时,她还不断狡辩。对此,执法人员当即采取了果断措施。其实浦东消防支队之前来排查的时候就发现这家店的阁楼上面有一些床铺被褥,估计存在着住宿的现象,但是一直苦于寻不着门路,查不出个所以然,好在现在有知情人士的举报,浦东消防支队对这家店进行复查,终于将这个地方取缔查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