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好世界级安保的一盘大棋

钟韵瑶/ 文

在G20 倒计时的嘀嗒声中,中国迎来了它的非常时刻。
这是继2014 年APEC 盛会之后,我国在国际外交场上的又一次盛典。媒体报道,除了二十集团成员和嘉宾国领导人,有关国际组织负责人,峰会还邀请了东盟主席国老挝、非盟主席国乍得、非洲发展新伙伴计划主席国塞内加尔、77 国集团主席国泰国以及哈萨克斯坦、埃及等两个有代表性的发展中大国,成为G20 历史上邀请发展中国家参与最多的一次,还有来自70 多个国家和地区的5000 多名媒体记者,上万名工作人员。西方媒体评论说,历史上,从未有过如此多的手握重权的政治家同时前往中国,中国也从未拥有如此大的世界政治构建空间。
于是,全国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时刻:一方面是无与伦比的澎湃动力,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说,要把世界的机遇变成中国的机遇,把中国的机遇变成世界的机遇;一方面是万无一失的安保要求,反恐专家李伟说,如果我们在安保的措施上有所放松,或者说有漏洞或薄弱环节的话,一旦发生涉安事件,后果十分严重。

“不惜代价确保安全”是全球惯例

安保工作,“防患于未然”远重于“亡羊补牢”。
在旅加学者黄与怀的观点中,一个峰会要想圆满举办,交通、安保和接待“三大件”必不可少,而要确保这“三大件”,就不得不采取一些可能影响主办地日常“节奏”的措施。
在国际反恐形势严峻的当下,历届峰会都有过“不惜代价确保安全”的经历。
2009 年伦敦峰会,许多银行当街把大门用木板钉死,伦敦街头设置了1 万个监控摄像头,所有建筑工地的碎石都被运走,甚至连经典的红色电话亭也暂时挪窝,以防成为示威者的武器。2010 年多伦多峰会,加拿大投入10 亿美元,关闭了地标CN 塔、安大略艺术馆、都市图书馆和幼儿园,加拿大人最喜欢的NHL 冰球联赛被迫推迟,最热衷的烧烤聚会被勒令停止,多伦多大学的考试时间也要调整,这一系列的措施被媒体称为“超豪华的安保体系”。2011 年戛纳峰会,法国警方动用了约1.2 万名安保人员和约1500 名消防队员,军舰在近海巡逻,飞机监控城市上空。2014 年布里斯班峰会,澳大利亚动用了6000 名警力和1900 名士兵参与安保,会议期间,17 类违禁品无法进入指定的区域,违者将被处以5500 澳元(相当于3 万元人民币)的罚款。
“大动干戈”不仅是国际惯例,也是出于安全第一的大局意识。反恐专家李伟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大型国际活动安保工作的总原则就是确保活动的绝对安全,具体安保措施要根据活动举办的规模、所在地、参加人员数量等因素有所区别。
于金融危机中“临危受命”成立的G20,今年又面临着“内忧外患”的局势。复旦大学金砖国家研究中心副教授朱杰进指出:“从全球的形势来看,恐怖主义确实是一个令世界都很头痛的问题。无论是哪个国家办峰会,都面临这个挑战。
第二个全球性挑战,比如说传染病,像前面一段时间,包括里约奥运会当时大家也非常担心,就是寨卡病毒。”此外,我国在近段时间内也遭遇了来自周边区域的种种问题:“南海仲裁”、钓鱼岛风波……被复杂的危机包围,G20 杭州峰会的安保工作更显严峻。

没有安全,一切为零

这一次,我国采取了有史以来最严格的安保措施。中央政法委书记孟建柱说,安保工作要求严、标准高、难度大,消防安全尤其是重中之重。用公安部副部长李伟的话说是,G20 杭州峰会消防安保“只许总结经验,不得总结教训”。
自G20 安保启动后,按照“浙江保杭州、周边保浙江”的思路,全国消防部队严阵以待。公安部消防局制定了G20 杭州峰会消防安保总体方案及灭火救援跨区域增援预案,派工作专班赴杭州指导消防安保工作。同时,从全国抽调骨干组成指导组、技术服务组开展现场帮扶指导,抽调专家组成消防设施和电气设施检测服务队,对涉会重点场所开展检测服务。
东道主杭州采用了最高级别的安保措施,聚集了武警、交警、巡特警、边防、消防等24 个方队,巡逻警力增加到平时的数倍,大力查抄非法上路的电动车,取消临时烧烤摊位、对流浪人员进行劝离,会议期间杭州全城物流停运。杭州还启用了许多高科技设备,如人脸识别技术强化重点区域的安防布控,酒店、快递、上网等部门强化了实名制管理。
杭州的近邻,上海、江苏、安徽、福建、江西等环浙公安消防部队集结1200 名官兵,严阵以待,枕戈待旦,时刻准备跨区域增援作战。
承担“海上巡逻者”的浙江海警,为了配合G20 安保,举行了为期5 天的大规模海上演练,进行安全警戒、武装押解等训练。严防入杭最后一道关的嘉兴,实行了高速公路管控措施,从8 月28 日0 时开始至9 月6 日24 时结束,包括部分道路机动车单双号限行,部分道路实施危险物品运输车辆禁行,部分道路实施载货汽车、拖拉机禁行等。作为后备力量的常州消防支队,抽调了4 车21 人的应急救援突击队,在无锡的屯兵点驻防,进行跨区域增援。位于G20安保“护城河”核心区域的江苏,在高铁南京南站专设了进杭、经杭列车旅客的“二次安检”通道,入住宾馆需要“刷脸”和“刷指纹”。
还有北京等地各相关部门从医疗、交通等不同领域给予了全力支持。比如国家粮食局调研G20 杭州峰会粮油供应保障工作,表示“不让一粒不安全的米和一滴不安全的油进入G20 峰会保障基地”;交通部门针对可能发生的突发事件进行应急演练;北京急救中心派出104 名急救人员和30辆急救车等组成医疗保障队,前往杭州执行医疗保障任务。
反恐专家李伟说,正是平日里的严格要求,保证了中国安保工作的高质量:“在整体的安保方面,包括在交通,特别是像地铁、火车,中国的安保工作比其他国家做得要更好一些。”
可以看到的是,G20 杭州峰会顺利召开的背后,每一项措施、每一个安排、每一位个体都展现了我国不惜一切代价做好G20 峰会安保工作的心愿。公安部消防局在给全国消防部队的慰问信中写道:G20 峰会消防安保任务的圆满完成,是全国公安消防部队共同努力、超常付出的结果。

安保进入后杭州时代

学者在分析G20 杭州峰会的成果时说:“历史在杭州拐了个弯,因为从杭州伊始,G20 峰会的性质已经产生微妙变化:从一个危机应对机制,演变成对未来全球经济进行长效治理的机制,从而建立起全球经济治理创新增长模式。”
世界政治风云变幻,我们更关心的是身边的城市。G20杭州峰会对世界格局的影响还未体现,杭州的变化已经清晰可见,大量古迹得以旧貌换新颜,空气更清洁了,景观更美丽了。学者预计,还有更多的好处将惠及民生,如就业机会增加,人民币地位提升等。对杭州影响最大的是,一场国际会议让杭州迎来了“建设较高知名度的国际城市”历史难得的机遇。评论员程振伟在《用大气恢宏护航G20 安保》一文中将杭州的机遇视为“洗礼”——国际上惯例,一个国际知名城市的成长,总要经历相当数量高规格大型国际活动的洗礼。近的说中国,北京举办奥运会,上海举办世博会,广州举办亚运会,正是大型会务统筹、高级别安保等非常规严要求工作的高难度“考试”,才让这些城市成长成熟、大开大合而拥有国际化大都市的底蕴。
G20 的成果给杭州带来的另一个好处是:经历了G20安保的杭州,进入了另一个轨道,眼前面临的正是新的发展机遇。复旦大学金砖国家研究中心副教授朱杰进指出,本次安保工作是杭州提升城市公共管理水平的契机:“我们可以做一个比较,就是2010 年上海世博会,当时上海的安保压力也是非常非常大,但世博会后,整个城市的服务水平,包括承载能力,都有了很大的提升。杭州峰会呢,确实(给民众)带来了一些不方便。但我觉得这是一个必要的城市管理的压力测试,对我们政府在未来公共管理方面提供更好的服务,也是一个契机。”热闹散去,明日的杭州又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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